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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天山之顶，随着李热的话语落下、整个空间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寂静，程诗雨站在李热身后摇晃着身体深吸了口气她看了看说话的李热又看了看对面眼眸突兀瞪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师傅’，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不可思议于眼前的师傅会是李热口中的‘鬼’，更不可思议于...师傅已经‘死’了！
她更有些不愿意相信李热的话，在她看来，连‘古剑师叔’都没有死去、比师叔更强许多的师傅又怎么会死去？
然而她知道李热不会欺骗自己。
她也知道，此刻，师傅的反应不会骗人——她也从来不屑于伪装！
少女剑仙忍不住满脸错愕起来。
在这同时。
李热脚下涌动流淌的‘阴阳路’划过天地有如绿色水流般的‘灵火’在灰蒙的世界里肉眼可见的...渐渐微弱下来。
阴阳路，开始消失了。
这个独属于李热的专属领域副本直接覆盖现实的时间当然是有限的！
于是下一秒。
伴随着呼啸之声。
‘霜雪真人’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都动了——长袖扬起剑光如注几乎只在刹那延伸至李热的面前！
但，她所攻击的，也只有李热。
程诗雨拄着赤霄剑望了一眼脚下的‘门槛’默然不语心想师傅真的是严格遵循着‘杀人机制’的厉鬼，她的杀人机制显然也是石门之内的一切活物。
铿锵一声。
岿然不动的李热也看着眼前少女守护灵猝然拔刀斩出一片绿色烈焰挡下了下来的真人神剑！
‘霜雪真人’轻轻呼了口气。
“原来如此么...”她看着自己长袖飘摇下挥出的三光剑如是开口，袖子下垂落的三光之剑紧握于手剑声嗡鸣也更夹带凛然杀意——她也终于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明明李热跟诗雨就在眼前，明明他们距离自己不过咫尺，但她的身体却始终显得异常沉寂的原因。
原来她并没有蛮种寄生。
她只是...死了。
“看起来，你想起来了么？”
李热看了身后被他直接利用‘阴阳路’收缩那一瞬‘传送’至石门门槛之外的程诗雨一眼，又望向对面的霜雪真人，虽然阴阳路收敛，但他脚下火光仍如涟漪荡漾此起彼伏，他的声音自其中响起也如风声摇荡：“我先前就觉得很奇怪了——”
“奇怪于为什么我们走进石门才遭遇袭击。”
“奇怪于为什么我一直在直视你的眼眸，却未曾遭遇蛮芽侵蚀。”
“我也更奇怪于...为什么诗雨明明已经斩落你的一片衣角，现在再看你的衣角，却依然崭新如初！”
“当然，还有你出现之时的那片冷雾——那是用来让尸身不腐的‘鬼雾’吧？”
霜雪真人下意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入目所见本该被小剑仙那面对‘三光之剑’之时舍弃一切所挥出的一剑斩开的袖子、确实一片光滑崭新如初，别说是被斩开，连一丝尘埃都没有。
是的，这些都很不正常。
“所以你展开这一条‘阴阳路’，不止将自身——也更将诗雨囊括进去，也就是为了验证这一点吗？”
霜雪真人喟然而叹般地道：“为了验证我是‘鬼’，而不是‘蛮芽’？”
说话之间，她的身体又是不受控制地——斩出了一剑！
不过仍是被星宫月挡下。
诗雨听着李热的话更是一愣一愣地。
师傅...她的眉头压低神色复杂。
“当然。”
李热闻言道：“毕竟，有着清晰自我意识、却仍要遵循厉鬼本能行动的‘鬼’，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所以，霜雪真人能说一说，你是因何而死的，又为什么能再化为鬼之后依然保持自我的吗？”
门槛处的小剑仙面容随之肃然。
她也很想知道。
知道师傅是怎么‘死’的，是怎么变成‘鬼’的——如此强大的‘执剑真人’，又有什么能够杀死她？
霜雪真人面容微怔。
她眉头微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像是困顿于记忆之中。
沉寂刹那。
也才缓缓吐息道：“我是...”
“自杀而亡。”她想起来了。
“是了，我想起来了——没有什么杀了我，虽然在古师兄带着‘法脉’弟子下山铲除突然席卷北境的蛮种之后的第二天，天山底下震动、蛮种骨树飞窜而起令得弟子死伤惨重，但我手握‘三光之剑’斩断现在，这魔物暂时无法影响到我，一切侵蚀而来的‘蛮芽’也都被我尽数斩断！”
“我无法保护弟子，却至少自保无虞...”
“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因为眼见弟子伤亡惨重而崩溃，更不会因此选择自杀。”李热轻轻颔首，顺理成章地接过话道：“所以你的‘自杀’，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亦或者，发现了什么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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