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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滚烫的茶水不断散发出热量，飘散着迷人的芬芳。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两个人早就去了一趟幼娘家里，目的么，自然是询问一下小夭的情况，对于这个天天睡觉的小丫头他还是相当关心的，虽然陈某人张口闭口就让小夭练习报恩的技巧，可实际上这丫头昨天晚上悄无声息变回去，他比谁都担心。
妖兽和人不同，妖兽一旦在修行上出现什么岔子，那就是致命性的打击，人类好歹还有科技力量兜底，妖兽可没有，一旦出事非死即残。
好在幼娘给他们两人打了一针强心剂，只是说小夭体内的能量还不稳定，没办法长期保持人类姿态，等过几日，小夭熟悉身体的力量后，就没有大碍了。
没有选择在幼娘家逗留，而是回到自己家中，因为之前和雪黛约好了在他家里会和，现在大小姐和莉莉在外面处理关于住宅的事情，她们两人自然是希望距离陈桉家里越近越好，其实最好就是住在同一层，或者楼上楼下都是不错的选择。
小时候的雪黛和幼娘可算是相当熟的，那时候她也有帮忙带过这孩子，其实以幼娘的性格，和绝大多数人都保持着和平共处的状态，这无疑也是她在蛇古区生活的如此宁静，没有遭遇困扰的原因之一。
捧着热腾腾的茶杯，不得不说陈桉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挑选了这么一处靠近街道的住宅，这又是附近相当高的建筑，可以俯瞰整片广阔的区域，一览无余。
自从多年前的惨案后，全世界对于建筑物的强度和高度就有了不同程度的要求，最基础的，就是普通民房也必须拥有抗地震和抵御普通妖兽袭击的能力，并且玻璃也必须是钢化的防弹玻璃。
只是这些依旧无法抵御那些可怕的妖兽，只能给自己带来一些宽慰罢了。
透过护栏，陈桉愣愣看着远处正在祭祀神龛的人群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因为他们永远想不到，让这个动乱时代降临的人究竟是谁。
神赐者是神灵精挑细选出来可以拯救世界的人，而神灵们无法亲自降临世间，更无法插手世俗，众生皆苦，那么神灵则是选择将自己的力量分散，降临与每一位神赐者，以此给人们带来安宁，也愿世间可以信仰神灵，尊奉神灵给人们带来的指路者。
而那位指路人，便是天选之子。
他们及是神灵在人世间的代言人，也是最忠实的信徒，将神灵的话语转达，也享受着神灵恩赐的力量，更承担着神灵交给他们的重任，也承担着人类未来的重任。
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不，应该说，是一神之下，万人之上。
多么高尚的神灵，多么高尚的神子，只可惜，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在多年后的今天，陈桉也终于开始后悔主动吃下这碗午餐。
“前辈，你为什么直勾勾盯着那边的神龛？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身旁，是寒月小姐怀里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夭，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下看，少女眼中满是好奇，两人坐在阳台上享受凉风的同时，也能看看远处景色。
把视线从远处密集的人群上挪开，男人笑了笑，问：“你相信神灵，相信世尊吗？”
“这叫做什么问题，这种问题太大逆不道了，请你停一下，这个话题很危险！”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实际上她还是很诚实的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当然相信啊，虽说同学们有很多都不太相信，不过这次蛇古入侵战结束后，大家应该都会相信的，诺，你看，神龛那里都汇聚这么多人在参拜了，是吧。”
说着，还指了指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于神赐者而言，这点距离在他们眼中自然能够清晰捕捉到一切有用的信息。
“但是啊，寒月，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
“神的力量是有限的。”
“……蛤？”
百思不得其解。
她没太听懂这位变态前辈的意思。
“你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能量永远不可能是无穷无尽，尤其是我们这些神赐者，哪怕每个人的诞生都是通过某些特殊方式制造的，可身体内那股流淌的力量，无疑是神灵留下的残余。”
“一个两个还好说。”
“可神赐者岂只千千万万。”
“保守估计，神赐者的数量也有超过二十万，哪怕每个人身体内只蕴藏着很稀少的力量，可汇聚在一起，足够让神灵都为之颤抖。”
“你或许会说，神赐者的力量和妖兽是同一根源，这有些自相矛盾。”
“不过妖兽的力量又是从何而来，凭空出现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所谓的力量是如何来的。”
“神灵的力量是否真的无穷无尽？”
“如果是，他们为什么需要人来进行信仰。”
“如果不是，那他们是否也会有……”
“死去的一天。”
陈桉老神自在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热茶，口中疯疯癫癫念叨着什么，听的寒月云里雾里，口中大逆不道的话语只要放出去任何一句，恐怕都会被联邦派人直接查水表，在这个信奉神灵的时代，陈桉的话就意味着对于神灵的不恭。
甚至，还提到了一个极为敏感的东西，就是神会不会死。
寒月不傻，她对陈桉口中时不时冒出来什么惊悚的话语已经感受到了习以为常，略微思索一下，回应道：“前辈，你的意思是，无论是我们还是妖兽，力量的源泉都来自于神灵，是吗？”
“你倒是聪明。”
“可是这样说不通，如果妖兽的力量也来自于神灵，那为什么神灵还要费尽心思拯救我们，费尽心思拯救苍生，再者说，神灵也应该可以收回自己赋予别人的力量吧。”
寒月的理论和认知还停留在最初期的阶段，这一点其实没错，说到底她接受的是联邦体制内的教育，学习到的也几乎是和信仰有关的知识，当然，现代网络发达的年代，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一个高中生像年迈的老人一样偏执固执，将信仰尊奉与最顶端，可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印象。
从她的回答和疑问这种就能看出。
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陈桉很自觉闭上了嘴，他只是见到那些祭拜的人们有些感慨罢了，现在还远远不到和寒月说的时候，幼娘为了脱离选择以神格为代价，是因为她见到自己亲生姐姐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后的惨死，小夭以舍弃肉身为代价，是因为她原本就受够遭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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