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江湖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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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完毕,宋清廉,吴浩泽亲自护送萧稹回宫,三人骑马并肩行在前面,谢澜,芳菲与一众隐卫远远地尾随其后。
  晚上的秋风微凉,轻轻吹动竹木,发出簌簌的声音,蝉鸣幽幽,显得分外寂静。吴清廉悠闲地看向四周,心里却暗想着宴会上萧稹的一席话。席上凭借着快速的反应能力,他一下子明白了萧稹话中含义。而如今在安静处细细想来,如此轻易地放过曹泽萧言,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重新启用他们二人,又有些担忧。
  “这么原谅他们,合适么?”宋清廉似乎有些明白萧稹的用意,问道,“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有点,在知道了穿越的事情之后。”萧稹坐在马上,静静聆听着蝉鸣声,许久,淡淡说道,“如果真如之前推测的那样,我的穿越不是偶然,而是作为特殊实验体来到这个世界。我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他们抓走,那么齐国该怎么办。”
  “这两人也许对我不是很忠心,但是齐国是他们自己的国度,肯定是热爱的。”萧稹说笑道,“再我被抓走之前,为齐国留下几个有才能的人也不错啊。毕竟,即便我不能替这具身体的主人完成他的宏愿,也起码要保住他的国家吧。”
  “别想得太糟糕,我们不会让你轻易被抓住的。”吴浩泽静静听着,突然插嘴道。
  “某种程度上你们也处于危险之中吧,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那帮人或是怎样?否则也不会千方百计地来找我这个一无所知的人。”萧稹倒是冷静,“我可是小偷,对危险的事情最敏感了。所以,你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
  宋清廉难得不搭腔,只勒着马慢慢往前走,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无论隐瞒我什么,造反的时候你们尽全力帮助我,这份情谊是不会改变的。我可不是不知恩图报的家伙。”萧稹试图缓和气氛,“只要不危及性命,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提。”
  “眼下好好治理齐国,为之后做好准备就行了。”不知怎么的,宋清廉觉得松了口气,也许是某些问题被回避开的缘故,“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安排曹泽,萧言他们呢?”
  “造反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是听说有的地方还在圈地,尤其是齐国与三朝边界的地方,仗着山高皇帝远还暗地里搞小动作,这事情必须要严办才行!”萧稹似乎早有考虑,“我想着让郭彰去处理这些事情,曹泽萧言以我亲信的身份协理。一是让郭彰历练一下,二是让曹泽萧言亲身体会一下,他们的胡作非为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死亡是很容易的事情,而要面对自己的错误并为之负责,才是真正残酷的惩罚。那个时候,只会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为什么当初会那么做?深陷悔恨的旋涡中无法自拔,那才叫地狱。”吴浩泽低头想了许久,只觉周身凉意透骨,缓缓说道,“你根本就没想过放过他们吧。”
  萧稹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不谈这曹泽萧言自身命运如何,朝纲却日趋整肃。先前被曹泽操控的十三衙门撤掉了,取而代之的是由谢澜,罗赫等心腹组成的新的巡防班子。萧稹又按着吴浩泽的意思,下令重新布置了都城附近的驻扎军队,布放相比之前更为严密,更换了一批将领,并由吴浩泽兼任总领。
  阎致远降为协办大学士,萧稹仿照国外议会制度,特令司马倪,薛必隆带着各部尚书组成内阁,每人一人一票,举手投票决定朝廷大事。同意的人数超过三分之二则可直接下达旨意,未超过三分之二则再与萧稹一同商量。这样处理朝政的效率便提高了许多,朝政清明,上下相通,再无滞止之处。
  自五月下诏严禁官员圈地、占房后,接着又蠲免了直隶、江南、河南、山西、陕西、湖广等地四十五州的灾赋。到了八月,萧稹忽又下诏,任郭彰为左都御史,钦差西安,处理贪腐之事以及与三朝边界冲突的细节问题,顺便采访民风。暗地里派曹泽和萧言秘密协助,即日启行。
  沈炼,谢澜带着惟妙惟俏兄弟二人,挑了酒食,为他三人饯行。其时正是金秋九月。黄花地,碧云天,护城河湾锦带潺潺东去,衬着远山淡染,云薄浮动。秋风一过,垂杨柳上的黄叶,片片飘落,落在枯黄的衰草上,蜷缩着索索发抖,更显得天地肃杀,离情别绪悠长。
  “你刚刚入朝便受此重任,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啊。”酒过半盏,沈炼笑笑,又对着曹泽萧言打趣道,“二位也是,死里逃生,恭喜了。”
  对于沈炼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对手,萧言是略有所知的,此人最是口齿伶俐,善于经营。终是忍不住这样的嘲讽,冷笑道,“说起来沈炼先生也出了不少力呢?听说还受了重伤。可为什么王上却视作无物?连个官职也不赏给你?莫不是做了驸马,便要安心在家里享受荣华富贵了?”
  “诶,萧言先生还真是不饶人啊。”沈炼想了想,“我又无意于朝政,干嘛要做官呢?”
  “啊?那先生打算怎么办呢?”坐在一旁的郭彰十分惊讶,急不可耐地问道。郭彰是希望沈炼同他一起做官的,从他的观察来看,沈炼的实力绝对不一般,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而且两人私交甚好,关键时刻些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我知王上器重兄长之心,决不亚于司马公。先生万不可错过机会啊。”
  “退居泉林,浪迹天下,泛舟随水而去,舞鹤于升平之世。或是隐隐于市,粗茶淡饭也不错啊。”有意隐瞒自己私下与萧稹约定之事,沈炼随口答道,“我本是江湖一闲人,无意间卷入这样的事情里。要是实在说得到什么好处的话,这段姻缘便是最大的好处了。”
  “而且我已经拜过折子了。”沈炼饮了口酒,笑笑,“几年来我们相处情深义重。但君与谢澜都不如当今王上了解我,我料王上必定准许我的所请。”
  “已经拜过折子了?”谢澜惊讶地问道。
  “嗯,”沈炼镇静地说道,“我性本疏懒,不耐这都城人事纷扰,更厌宦海浮沉,勾心斗角,相互倾轧。数年来与王上相处,君臣之义日重,情份日深。但是这些年来,我已经历了一些人情事故,领略了一些政治风波,我以为此时超然退身,可以全身、全名、全节;一入宦海,熏心日久,怕就不能自拔了。”
  他仍然娓娓而谈:“你们也都是读过书的人,像我这样秉性的,自古以来有辅佐帝业至终的没有?你摇头了,足证我的所见不谬。有些颇有才能的人只知进而不知退,终致陷君于不义!这是一层;再一层,王上如今要办两件大事:征战列国,无需用我文弱书生;改革制度,又无需我在朝领权。我本是江湖之人,游于江湖之上,为圣朝盛世讴而歌之,不胜于在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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