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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往日的点点滴滴汇成一条屈辱的河（三）
官家人欺民表现三：官家人沆瀣一气，仗势欺人！孙路明，记得自己离开小商品市场之后，作为一个失业者，一个沉溺在时光之水无边围困的一茎芦苇，呆在家里的时候，受到当地官家人所谓的“社情民意”的调查！
那个调查者，是孙路明弟弟，在省重点中学读书时初中的同学。听弟弟说过，他叫张玮，以前，到家来过几次。当时，在市委机要局工作！国家公务员。
那年秋天的某一阵子，也不知是哪一阵风，不常来家里的张玮，天天在傍晚下班时分，一家人，坐在大哥单位改制买的三室一厅的客厅里一盏白炽灯底下，一个咖啡色的茶几上，摆满一桌饭菜，正要吃晚饭的时候，敲开门，来到大哥屋里。于是，大家，有的坐在一个l字形的黑色皮革沙发上。有的则坐在一个个小木凳子上，围坐在摆满饭菜的茶几边，一起吃饭。
沙发北端，靠墙摆放的一个冰柜上，一个19英寸老式彩色电视机，置在上面。它正播放着新闻联播。彩色的画面里，一个成熟稳重的男播音员，正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播报新闻。
张玮，坐在离电视机最近的沙发边，一边吃饭，一边和失业在家的孙路明聊天！只见他戴着一付近视眼镜，眼镜背后，是一双机关办公室坐久了俯瞰一切的微笑的眼睛。他上身穿一件浅蓝色衬衣。两边的摆，垂下来，遮掩了底下深色的裤子。浅蓝色的袖管，在手腕上扣着。给一种斯斯文文书生的感觉。吃饭时，他，一手拿着筷子，一只脚，搁在茶几底下铁架子上。长长的深色的裤管，被撸到膝盖边上。露出长期不晒太阳浅肤色的腿。样子，显得随意而轻率。盛满饭菜的碗，放在咖啡色的茶几边上。他坐在沙发上，一边顷斜着上半身，用筷子，在茶几上，夹菜吃饭；一边与坐在沙发他旁边的孙路明聊。
从前后一个多星期还是半个多月具体时间记不清了的聊天当中，双方话不投机，张玮，常常话锋带讥，一些轻蔑污辱性的语句，不时，从他脸上露出浮笑的嘴里，迸了出来；那露出浮笑的神态中，似乎表明，此刻，年青的孙路明及家里的一切，都在他或他所代表的官家人手里掌控之中。所以，脸上露出浮笑的言语中，对孙路明这样一个无业无任何资源可以依靠的社会青年，常常带着轻蔑与不屑。
有一段时间，不去市场帮年迈母亲摆摊，呆在家里，浑身浸透失业的水中郁郁寡欢的孙路明听了，这才知道，在市委机要局上班的张玮，这一段时间，天天来家里，吃晚饭，其目的就是为自己而来！原来，当地的工商，已把年青的孙路明，不到小商品市场摆摊的事情，汇报给当地上级部门。于是，就有了这一出姑且权当称作是所谓的“社情民意”调查。
失业在家不苟言笑的孙路明，听出了张玮言语中旁敲侧击的话外之音。于是，常常与之针锋相对！比如，一开始，神态中露出浮笑的张玮，坐在沙发上，旁敲侧击地，讥笑身边由于没有工作长期失业浑身上下浸透失业的水落落寡欢的孙路明，没有多少智慧时。
张玮的意思，是坐在身边的孙路明，经过多天的接触，始终，板着一付神情失落的脸，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坐在旁边的孙路明听了，心里一下子就火了。你想想看啊！一个拿着用乡下土地换来一本城镇户口薄，到城市里寻找出路的农村青年，在城市的阴暗狭小的出租屋里，没有工作，没有收入，长期失业，长期浸泡在失业的水里，被贫困围攻，你说那是什么滋味？再是帮助年迈母亲，在街上，在小商品市场，摆几平米面积的小百货摊，又遭到工商、税务、摊位费等各种费用，每月割韮菜一般地盘剥。不仅如此，而且，还遭受同行之间你争我夺的打价格战等恶性竞争的挤压。生存空间逼仄得，没有一丝丰沛呼吸的亮光。作为一个大脑思维正常的年青人，你说哪是什么滋味？
“哎，在一个屋子呆久的人都是一样的！”失业在家的孙路明，终于，在第二天晚上，俩人，对着咖啡色的大理石小茶几，坐在大哥客厅的沙发上的聊天中，用这句话，旁敲侧击地揶揄，坐在身边的国家公务员张玮先生。考考这个高智商的公务员先生。
冰柜上的19寸彩色电视机，在客厅天花板的白炽灯下，播放着电视剧。电视剧里的声音，并没有干扰，坐在客厅沙发上，浑身上下浸透失业之水的年青的孙路明，与高智商的国家公务员张玮先生，俩人的聊天。
坐在旁边的张玮先生听了，脸上依然浮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说：“我只听说过，结婚的夫妻俩，俩人在一起生活久了，面相，会变得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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